春暖花不开 文心雕龙杯三等奖 高一(7)班 陈孟琪 指导教师 林丽丽 东风不来,三月的柳絮不飞。 又一茬的孩子,挤在墙角,把时光挤得人仰马翻,把阳光挤得汗流满面。 我和那些孩子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我唇瓣吐露出的词语中,有两个词,在两个人面前会变得生硬,以至于极少脱口而出。 ——爸爸,妈妈。 小时候的印象仅幻化作了光影,像豆颊里熟透了豆子迸出后遗留下的空壳,黯黄枯涩,用力一握,在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中变成随风而逝的蛾。 一直叠加重复放映的是离开,所以离开变得麻木,以至于嗓子里嘶哑振动的话语再也说不了。 永远的我,永远地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,心里像是一大片漆黑的荒原,那儿东风不来,三月的柳絮不飞。 跫音不响,三月的春帷不揭。 现在,活得像个多余的季节。 那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像受惊的鸟,却树枝加速逃离,落入天空之湖,不见了。 “喂。” “你是谁。” “我是你女儿啊。” 这是来自父亲的莫名电话。想了很久,也许没有很久,我知道,第一句少了一个词。 我的心再也听不到父亲母亲的脚步,因为,我的心排斥了这些脚步。 从北风起处至南方润土,这千山万水的隔阂只能让我猜测这电话另一方的表情。 也许他的眉心早已揉成一团,像一粒腌渍过的梅子般的皱褶,也像梅子一般地酸涩。 我只觉得那是称呼,只家庭里的麻烦累赘。 偏偏他们将此视若珍宝,而这珍宝,我恰恰难以给出。 所有事情在闭上眼后,如同暗礁,在往事里沉浮。 春天最温暖,最明媚,也是父母回来的日子, 可是春暖花不开。 我害怕黑夜,害怕夜影中不请自来的形影,它们在帏幔的褶皱里,在卧室的墙壁上舞动,再随时间消散,而每当幼时的我惊于这些时,父母在我寻找找不到的方向。 东风不来。 春暖花不开, 是我忘了花朵,是我退却温情。 我将记忆写成金色的梦境, 到了傍晚,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, 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。 孩子听说, 河流一直向北, 直至父母那一方。 |